• 刊物

    ::封面::
     

    簡介

    【書名】彈指

    【題材】古劍奇譚

    【內容】百里屠蘇 & 方蘭生中心

    【語言】繁體中文 (台灣授權奸情區印製發行)

    【作者】苑芷

    【繪者】封面:白銀 / 全彩拉頁:夢鵷

    【設計】L-YL

    【規格】A5小說本 / 128P-右翻豎排

    【字數】三萬八千多字

    【價格】NT.160

     

    收錄(皆單篇完結)

    〈一葉一菩提〉〈翰林雞〉〈求得〉〈歲時寒〉〈洞天〉〈桃木笄〉〈曰歸〉〈青青子衿〉

    〈彼岸花〉〈授人以漁〉〈毀殤〉〈落木蕭蕭〉〈寂滅荼靡〉〈陰陽鏡〉

     

    簡繁版差異

    1/ 刊物本身排版設計用紙皆不同。

    2/ 繁體版增加收錄了〈桃木笄〉、〈寂滅荼靡〉。 (同時收錄於合誌《亂紅》中)

    3/ 繁體版沒有GUEST。

     

    愚人碎語

    我在看了試閱的兩篇後,就立刻去找了作者。而在看完內文後,我更加確信這本刊物一定要推薦給更多喜歡古劍的同好。

    苑芷姑娘文風簡潔。每一篇的內文都不長,但總是使我看完後久久無法言語。她筆下的屠蘇和蘭生十分鮮活地讓我又歡又痛,且描寫兩人的關係並不與原作衝突,因此讀者要不要將這兩人當作配對都可以,隨心所致。而故事與原作相輔相成,玩過遊戲後再看這本刊物絕對會有更多的感觸與感動。

     


    ::非封面:: 宣傳圖 by 白銀

     


    《彈指》讀後宣傳圖 by 夢鵷

     


    A4傳單正面 by L-YL (設計)

  • 試閱

     

    一葉一菩提 *全篇試閱

     

    琴川下了幾日雨。這日午後終於晴了,空氣仍是潮的。明亮如鏡,一閃一閃的映著太陽光,硬是都拆成彩色。衣服袖子上沾濕氣,方蘭生帶個書包跨進門來。趁著午飯這會兒回了趟家,剛才聽到撞過課鐘,眼看先生就開講了。

    果不其然,到門口一探頭,滿滿的坐了一屋子學生,只差他一個。有幾個向來不懷好意的,便瞧著他笑。方蘭生一時就有些訕訕的,緊貼著牆想蹭進去。偏老頭子在臺上,看起來像昏睡的,這時候卻驀地出了聲,還頗為洪亮:「方蘭生!」

     

    方蘭生被唬了一跳,立馬站好。「先生,先生!學生知錯了!」

    老頭子用一雙老花眼,慢悠悠又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下,直看的他渾身發毛,才不緊不慢開了口:「住持也跟我提過,最近你忙於跟那孫家的小姐成親,功課上難免懈怠了些,然小子年輕,學業究竟是第一等大事,萬萬不可為此荒疏了……!」

    下面早笑成一片。方蘭生面皮漲得發紅,只得唯唯諾諾,連答了幾個「是」,方才慢慢退回座位上,跟他挑眉擠眼的便只當沒瞧見。

     

    蟬鳴高樹,夏日方長,讀了半下午孟子,一堂學生早趴下了一半。老先生在上面哼哼唧唧的,也聽不清在講些什麼。方蘭生早又覺得眼皮一沉一沉,強打起精神來,毛筆掉轉個頭,狠狠戳在自己大腿上,登時悚然一驚。那旁邊的見著了,取笑道:「你還刺骨呢?」

    方蘭生疼得直吸氣,隨口答道:「那當然了,眼見學堂又考試,我二姐——」說一半,自己笑笑,搖搖頭,又埋下頭去看書。

     

    方才覺得看進去些,突然聽得門外一陣喧嘩。早有幾個人跑出去看,原是琴川縣令出行,走到此處,聽得朗朗讀書之聲,一時興起,就進來看看。先生顫顫巍巍迎上。縣令是個四十來歲的儒雅之人,連連擺手,讓眾人坐回原處。又問道:「都讀何書?」

    先生道:「只是四書、五經,儒家典籍。」

    縣令笑道:「諸位不必拘束。正好我來,諸位可將典籍暫且放放,與我隨意講論講論,只當消夏。」

    一堂學生便又膽子大起來,有幾個已是摩拳擦掌,躍躍欲試。

    縣令掃了一眼學生,隨口問道:「何為喜?何為樂?何為憂?何為懼?」

    這話像是打禪語來的。學生大多口齒伶俐,有一個便搶先道:「金榜題名為喜,身居高位為樂,學業不進為憂,父母抱恙為懼。」

    另一個也道:「一日三省為喜,師人所長為樂,不知他人為憂,他人不知為懼。」

    縣令笑道:「這個倒有意思。」

    又站起來一個人高馬大的,氣壯山河道:「國泰民安為喜,風調雨順為樂,朝有奸佞為憂,聖聽不達為懼。」

    縣令道:「這倒是志向遠大。」一眼掃到方蘭生,覺得這少年俊秀,不免多看幾眼。先生忙道:「這是方主持的少子,喚作方蘭生。」

    縣令笑道:「原來是他的公子。」方家城中巨富,連縣令也免不了要給三分面子。見方蘭生丟下書站起來,道:「你也說說?」

    方蘭生道:「朋友相知為喜,偶有會心為樂。」

    「樂莫樂兮新相知。」縣令道,「你說得也有道理。那悲呢?」

     

     

    待放了學,方蘭生在街上買兩盒胭脂,轉身就往孫家去了,哪裡管得一幫狐朋狗友在後面吹著口哨兒嘲弄他。急急忙忙跑到孫家角門,門房早認得他了,放他進去。孫家家長跟方家定了這門親,原也是心滿意足,那成禮前不得相見的規矩,都不大在乎,孫家小姐身子又弱,方蘭生便借著探病之名一趟一趟跑。

    孫小姐又在欄杆上看水。閨房畢竟是進不得的,每到這時辰,孫小姐必出來待著,等不到他再回房去。方蘭生輕車熟路走過去,孫小姐早覺著了,回頭喚一聲,「方公子。」歡歡喜喜的,眉間氣色比初見時好了不止一點半點。

    說了兩句,方蘭生便催她回房去。「風大。」

    孫小姐笑一笑,怯怯的,福了一福,轉身慢慢下橋。覺到方蘭生一直站在那裡,目送著她回房,心裡只覺有說不出的平安喜樂。方蘭生當初問她,「我心裡有別的女子,妳也不怪我?」

    她只覺得惶恐。「拆人姻緣極惡之事。公子不見怪已是萬幸,哪敢更存他念?」

    極是柔順的人。

     

     

    「覺得方小公子老練不少。」錢莊的掌櫃說。「錦衣玉食長大的,肯讀書就不錯了,幾天頭裡還是個一肚子酸水的公子哥兒。饒不懂事,還嘴快,有時候氣的你不知如何是好的。這幾日住持放手把些賬目給他管,我還說住持老糊塗了。現在看著竟不錯,人也沉穩。」

    「前些日子那場疫病,他二姐不幸也染上了。」旁人說。「據說他二姐對他是極用心的。一時悟透了也未可知。」

    掌櫃微微搖頭。「這是因禍得福了。只是這福不知要好?不要好?」

     

    方蘭生聽見了,就問大姐。「我以前說話真有那麼難聽?」

    方家大姐橫他一眼。「你才知道?仗著讀了兩日書,夾槍帶棒還文縐縐的,把人愣能給說蒙了!你個猴兒死後不怕下拔舌地獄?」

    方蘭生笑道:「我這不是改麼?」

    方家大姐也說:「現在好點。」

     

    他這輩子不是不安好心。只是嘴太快了些,而且不過腦子,說完了才知道後悔,可是又收不回來,只能硬著頭皮,越說越歪,本來沒惡意的,聽著都惡意十足。所幸——現在想想真是所幸——遇到的人都豁達,看著並不把他那些混話往心裡去。然而也未必全是,總有人道貌岸然,伺機報復來著。

     

     

     

    「昨日夢說禪,如今禪說夢。夢時夢如今說底,說時說昨日夢底。昨日合眼夢,如今開眼夢。諸人總在夢中聽,雲門複說夢中夢。」

    他花半夜記起來這一段。待背完了,聽話的人一雙墨也似瞳子動都沒動過。

    「你還沒睡醒?」

     

     

    方蘭生睜開眼。吉期逼近了,跟學堂請了七日的假,雖然免不了又被人大大笑話一番,功名未到手,媳婦先進門之類的。方蘭生一概當作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來聽。

    成衣舖送來做好的吉服。一穿,挺合身,大紅亮色照得新人都眉目如畫。站在鏡子跟前看鏡子裡自己。慢慢地,想起前世。晉磊穿這衣服也照樣英挺。新娘喜帕鮮紅,只怕當時看在眼裡,都是血色。

    七年同床異夢的人放過他,還有等他一輩子的人要他還債。

     

    進門那天居然又下雨。新娘的紅繡鞋踩在青苔上直打滑。方蘭生騎在高頭大馬上,披紅戴花過琴川。他花了很久才不做飛著飛著從半空中掉下來的夢。

    鬧騰半晚上。好不容易新人入了洞房,方蘭生覺得整個人虛了,趔趄著過去關窗戶,總覺得聽見狐狸叫。笑話自己大概是瘋魔了。雨濕了窗紗。轉身挑開新娘子蓋頭,新娘漂亮得讓他想哭。溫柔嬌小賢慧,他找了一圈子的夢中情人,最終回到原點。

    「夫君?」孫小姐出聲喚他。

    「我們,」方蘭生覺得自己在重複歐陽少恭當年說過的話,「這下永用不著分開了。」

     

    「今日來向先生辭行。」方蘭生跪坐在老頭子對面,語氣神態都畢恭畢敬。「學生已遵父命,以家業為己任,功名一事,不得不棄。先生數年來待學生如子,不能侍奉,著實慚愧。學生愚魯,無緣仕途,願同袍中能有人蟾宮折桂,光大我師門楣。」

    老頭子連說幾個可惜。畢竟方蘭生雖然平日搗蛋不少,聰明是盡有的,功課向來不錯。只不肯讓人,這麼一走,怕有不少學生要歡欣鼓舞。「你當真已想好?」

    「學生心意已決。」

    先生只搖頭,「然世道畢竟重文輕商,以你之才,日後未必不能金榜題名。非得放棄不可?」

    方蘭生笑起來,眼朝窗外看。池子裡荷葉傾在荷花上面,日頭一片毒。

    「書中道,少壯不努力,老大徒傷悲。書中又道,晝短苦夜長,何不秉燭遊。學生其實是懶人。既然有此捷徑,可保我衣食無憂,自然不願再耗費氣力與人爭什麼。」

     

    他這一生其實算得圓滿。喜歡的人終究喜歡上他,雖然也已無用。按他說的,世無兵戈,天下太平,兒女雙全子孫滿堂。二姐沒了,還有四個,他仍不缺人疼。家境殷實,夠過到下下輩子。妻子極明事曉理。若說有何不滿,只怕要遭雷劈。按他上輩子做下那些事,實在是老天無眼。

     

    只除了那人罷了。

     

    他只是隊裡的一個。毒舌書生,廢話連篇,怎樣也好,是做不了什麼的。自有能拯救那人的人在。就算死了,自有陪那人的人在。他只是旁觀。當日情勢緊急,人人為那人憂心,他不能例外。不過是不能例外,然而並不能因此,就輕了那一份心事。

     

     

    方蘭生看著縣令,眼中神色清明安定如腰間玉佩。「喜也罷樂也罷,不同人自有不同念。至於所謂悲憂恐懼,在學生這裡只是一種解釋。」

    縣令極感興趣。「哪種?」

     

    「無能為力。」

     

     

     

     

    世間恨事,莫大於無能為力。

     

    他看著他,一步步走向毀滅。

     

     

    Fin.

     

  • 試閱2

     

    翰林雞 *全篇試閱

     

    安陸有特色菜,名翰林雞。先將整隻雞醃漬入味,蒸至七成熟,然後去骨切塊,上盤整理成原雞形,另以蛋黃糕雕刻翰林雞三字,置雞首前,並以雞湯蘑菇入味,和以若干蝦球點綴,經重複蒸烹製成。

     

    安陸有紅葉。安陸有醉白樓。這是李白喝過酒的地方,這是李白吃過的雞!

     

    「白酒新熟山中歸,黃雞啄黍秋正肥。呼童烹雞酌白酒,兒童嬉笑牽人衣。」紅玉說。「謫仙都喜歡吃的雞,咱們既來這裡,少不得也要嘗嘗。」

    大家都表示贊同。連百里屠蘇都沒甚言語。只有方蘭生大呼小叫:「女妖怪妳竟又知書達理了!」

    早被紅玉一袖子甩在頭上。「猴兒又討打!」

     

    次晨百里屠蘇起身,出了房門,日光如流金碎玉。正心曠神怡間,廚房方向傳來一陣喧鬧之聲。聽著是彪悍的庖丁在大聲吵嚷,方蘭生略顯底氣不足但滔滔不絕的辯解聲夾在其中。

    迎面紅玉走過來,就說,「昨天吃那雞,小鈴兒可喜歡。賢慧小蘭生便偷偷跑來要學兩手~怎的又掀了人家廚房?」

    百里微微點頭。「他熬的粥不錯。」

     

    到半下午覺得在房裡氣悶,又不願出去多走,頭現在還隱隱作痛,筋骨也不如平時靈便。晴雪跟著紅玉出去玩。乾脆在醉白樓大堂裡挑個角落坐了,要壺茶,自顧自只是出神。這時段也沒什麼客人來,夥計都或趴或坐的打盹。剛覺得倦些,要起身回房,就聽的一陣腳步疾響,方蘭生兩手托著個盤子飛奔進來。「襄鈴!」

    百里屠蘇看著他四處的顧盼。「襄鈴呢?襄鈴呢?」

    沒人應他,方蘭生急得直跺腳。「房裡也不在!我方才明明瞧見她回房的!這不早不晚的,跑去哪?」

    嘴裡說著話,一雙眼直瞪著唯一的可交談之人。百里屠蘇避不過,只得應答:「見她方才出去。」

    方蘭生一臉「抓著了就是你了」的表情。「去哪裡?」

    百里屠蘇嘆口氣,實話實說。「大約是去買藥。」

    「買什麼藥?」

    百里屠蘇乾脆不再理他,一心研究紅木桌子上古早客人留字。這不說方蘭生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,多半是「嗚嗚屠蘇哥哥我對不起你你還有哪裡疼沒有——」一時間羡慕嫉妒恨,頭上要冒火。之前想好的搭訕段子,「襄鈴妳喜歡這翰林雞?我學做了些,保證要比那廚子做的好吃。」「喜歡不?喜歡我以後天天給妳做。」「我不光這個做的好吃,別的也——」統統派不上用場。斜眼看罪魁禍首,若無其事,跟老僧入定似的。看桌子能看出個花來?

    把盤子往桌子上一落,捲袖子就衝出去了。「我找她回來!」

    百里屠蘇看他一陣風也似沒了影,世界頓時重新清靜,低下頭繼續喝茶,一時間忘了回房的事。過了一會兒起身,跟掌櫃的討了個罩子把那雞蓋上,又回到原處。

     

    約莫有過了小半個時辰,方蘭生垂頭喪氣進來,步子趿拉趿拉的。百里屠蘇也不問他,果然他自己就嘟囔:「奇了怪了,找不著人!」又咬幾下牙,深深嘆氣。晃到桌子旁邊,把罩子掀開了,看著金黃的雞塊,自己跟自己說:「我熱熱去——熱好了再——」

    掌櫃的看這戲也看得是津津有味,適度提醒。「方公子,這翰林雞吃個鮮,再熱只怕就失了原味了。」

    「我知道——天底下菜都是這樣——我豈能給襄鈴吃熱過的菜?」方蘭生拍案而起。「掌櫃的,給我拿副碗筷來!大不了襄鈴回來,我再重下廚做!」

     

    碗筷端來了。方蘭生看著辛苦擺好的整隻雞,但覺無處下手,經此打擊,胃口更是分毫都無。若說扔了,實在可惜;回頭看了好幾回,心理鬥爭得激烈,最終一拍桌子。「木頭臉,你過來!」

    百里屠蘇慢悠悠抬頭。「何事?」

    方蘭生氣呼呼道:「這雞你吃了罷。別多想,不過是襄鈴找不見,我怕浪費東西。」

    百里屠蘇竟沒拒絕,起身往這邊走。方蘭生又道:「你那肥雞怎麼不見?」

    百里屠蘇冷冷道:「是阿翔不是肥雞——阿翔自去覓食。」

    方蘭生道:「你吃不了,叫牠也一起吃吧。放心,我不嫌暴殄天物。」

    百里屠蘇道:「阿翔從不吃雞。」

    方蘭生恍然大悟道:「果然是同類,不可相殘。」

    百里屠蘇一雙眼掃過來,方蘭生馬上道:「你吃你吃。」

     

    終是覺得火大。百里屠蘇吃得很慢;看樣子不像在受折磨。方蘭生自把臉轉向一邊生悶氣。襄鈴在他腦子裡又跑了幾個來回,抬眼一看,吃的差不多了,多少也覺得暢快。百里屠蘇慢慢把筷子放好,見他在看,說:「可以。」

    方蘭生沒敢自我腦補成是在誇他,氣呼呼道:「不說個多謝?」

    百里屠蘇靜靜看著他。方蘭生被看得發毛,道:「好話不說二遍就算了,頭遍也不說?」

    百里屠蘇悠悠道:「你這翰林雞本不是為我做的,我何必謝你?」

    方蘭生霍地站起來。「果然還是直接倒掉的好!浪費糧食要下第幾層地獄來著?少爺認了!」

     

     

     

    紅葉似流霞。安陸永如黃昏。只那時離前世還久遠。

    還以為來日方長。

     

     

    Fin.
     

  • 試閱2

     

    授人以漁 *全篇試閱

     

    拖人後腿實在是非常痛苦和不好意思的一件事。

    方蘭生得他爹真傳,五行法術上頗有造詣,又有歸星沙相助,什麼局面都應付得來,方太和尚當時說:這小子,到哪裡都不會吃虧。

    當然,很久之後方蘭生才明白他爹的含義,虧自然不會吃,便宜也是佔不到的。

     

    自此方蘭生的命運就定格在替補二字上。經常衝上前去,還來不及看清對手長什麼樣子,戰鬥已經結束。招式也毫不拉風。別人有劍、有鐮刀,再不濟也是個扇子。他有什麼?拳頭!秦始皇陵裡逞強去打兵馬俑,拳面都被千年鎧甲碰的鮮血淋漓的。還是紅玉看他可憐,把他往身後一拉。

    「這等打打殺殺的事猴兒還是不要做了,瞅著空兒給大夥治傷就行。」

     

    可憐他一身靈力,最終淪落成一個大夫的命,別人在打,自己就坐在後面,研究地上小草,書包裡滿揣著藥和吃的,等著丟給人。其實方蘭生臉皮不薄,樂得跟著偷懶,但問題是襄鈴也在前方玩的不亦樂乎,這性質就大不一樣。

    「她肯定把我當作蹭吃蹭喝的廢物了。」方蘭生苦惱的想。

     

    覺得這樣下去不行。別看方蘭生這樣,其實是相當好學的人。只是一沒打算跟姑娘討教,二來尹千觴的重劍他試過,拎都拎不起來,又覺得跟臭酒鬼學只能弄巧成拙,這事就一直擱在心裡。

    後來跟百里屠蘇關係逐漸融洽些,不至於說一句話要搜腸刮肚半日,生怕不能打擊到對方,就提出來,「木頭臉有沒有什麼好東西教教我?」

     

    百里屠蘇說:「師門的劍術不外傳。」

    方蘭生問那拳腳呢?

    百里屠蘇說:「師門的拳腳也不外傳。」

    方蘭生到處拉人訴苦。「木頭臉是小氣鬼。」

    百里屠蘇能不知道他那點心思,反問:「你肯教我法術?」

    「怎麼不肯!我又不和你一樣。」方蘭生一挺胸脯。「但你用得著學?」

    「你也用不著學。」

     

    後來有一天方蘭生偷偷摸摸把百里屠蘇叫出來,百里屠蘇當有什麼大事,到了野外一看,幾隻鬼被方蘭生綁樹上。百里屠蘇吐了一口血,說:「你待怎樣?」

    方蘭生笑:「現在你沒師門了。」

    百里屠蘇看幾隻鬼張牙舞爪,方蘭生灰頭土臉,一介書生,也不知道抓了多久的,心想都到這份上了,就說:「你真要學?」

    「要學。」

    百里屠蘇仍苦口婆心。「你法術威力不小。」

    「那要耗神。」

    「你也有招式。」

    「那要耗氣。」方蘭生抱著波奇說。

    百里屠蘇沒轍了。「你就是想學平砍?」

    「這樣落單了不害怕。」

    百里屠蘇抽出焚寂,挽個劍花,說:「那你看好。」

     

    方蘭生把繩子解開,放出一個鬼物,凝神看百里屠蘇使劍。跟平時又不同,百里屠蘇有意放慢,看了兩眼,就喊:「哎,停停停!」

    百里屠蘇相當配合,手就停了,問:「怎了?」

    方蘭生沒研究過劍術,但就是覺得哪裡不對,搔頭道:「我覺得你這個劍法,跟別人都不大一樣啊!」

    百里屠蘇沒聽完,又開始一劍一劍削。方蘭生又看了兩眼,終於意識到哪出毛病了,驚道:「你怎麼受這麼多傷?」

    百里屠蘇說:「你看出來了?」

    方蘭生說:「你都不閃!」百里屠蘇的打法原本是只有攻的,沒有守的。這時候因為要展示給方蘭生細看,刺中時候力道也輕微,是以半天下來鬼物沒死,自己倒被抓中好幾回。方蘭生捲起袖子要普降甘霖,百里屠蘇說:「不用,把繩子都解了。」

    方蘭生問:「都放出來?這一共有好幾個。」

    百里屠蘇說:「都放出來。」

    鬼物重獲自由,深仇大恨,青筋畢露都衝百里屠蘇過去。百里屠蘇豎起劍身,右手從劍尖往下撫,劍刃上一縷鮮血淌下來。這招式方蘭生見過,可從沒有看的這麼細,只見眼前騰起一團血霧。方蘭生心突的一跳,一個普降甘霖沖著百里屠蘇就甩過去,吼道:「不要命了你!」

    百里屠蘇咳了一聲說:「都看見了?」

     

    倒不是不想教他,實在沒有法。不是同歸於盡,就是兩敗俱傷。自己是這個命就算了,恨不能這種招式在他手裡斷絕,再也沒有人會,也再沒有人用。

     

    「所以說你現在這樣已經足夠。」百里屠蘇說,「不求傷人,只求自保。你自保的本事還有?」

    「有。」

    「那就行。」

     

    你就是死也不會知道我究竟有多羡慕你。

     

    當天回去方蘭生給做了一大桌子菜,看家手藝都拿出來了,單開一個包廂在裡頭擺上,幫著端盤子的小二都偷著抹口水。方蘭生當著大家面就說:「這算我謝你的。」

    百里屠蘇一邊眼疾手快的去夾芙蓉雞片,說:「不用。」

    方蘭生說:「反正你也吃不著幾回,就當給你送行了。」

    眾人都停箸。襄鈴哇一聲哭了。紅玉喝道:「說的什麼話是!」

    方蘭生留心觀看百里屠蘇臉色,只有臉頰兩側肌肉微微抽動——那是嚼著呢。呆了一會兒說:「多謝。」

    這時候看著怎麼也不像在假裝矜持。不是看花眼,這個人是真不生氣。

    方蘭生笑道:「我再去給你們弄一個湯。」

     

    穿過大堂來到後院,廚房裡震天價響。有一棵大梧桐樹,滿地都是邊緣發枯的葉子。方蘭生轉到沒人看見的牆根底下,指甲摳進灰白的磚縫,放聲大哭。



    Fin.


   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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